马甲7号

迎入日月万里风

【梁山CP】奶茶04-05(全文完结)

发两次都屏蔽😂
老福特越来越迷


自己先来撒花🎉
可以去安心加班了😂

感谢杨蓉女士&张铭恩先生带来这么迷人的CP


PS.又写了齐姑娘~我喜欢她
百岁老人的台词都差不多~😂







04.黄泉路

风月事,总在瞬息倥偬,轻易得不着,所以金贵。梁湾得着了,得了张日山的人,也得了他的心,差一点儿就得着一世一生。她心满意足,只是前路大段大段的空白,不知道该怎么填。
百岁山陪着她,天光收敛时来,晨雾迷离时去。
古潼京里允诺给她四十年,这辈子还不上,余下的便放在来生慢慢偿。

商城昨晚促销打折,延时至午夜闭店,连累白生忿忿加班。百岁山避开日光踏入中庭,正看白虎伏地蜷成个绒线蒲团呼呼大睡。尾巴尖儿压在嘴边,口水蘸满一簇簇的打绺。
不只白生辛苦,玛丽孟也打双份工,薪水却稳若泰山。下边有规矩,游魂每日点卯,如同签到打卡。无故失联或逾期未归,都需她确认核实,知会差役去拿。月月年年,琐碎烦累。
可见阴阳两界,但凡老板大抵都压榨员工并且无甚良心。

百岁山严守规矩,让玛丽孟感叹自己好运道。不时与白生闲聊,“比上回那位好应对。”又畅想,“过段时候稳妥送走张先生,季度奖安生到手。”末了洋洋自得,眼球骨碌碌打了个转,瞳仁翻转向后,剩下一双惨淡白目。
那位——也是张家人。
早前的事儿了,那会儿福利不好,玛丽只在马凯餐厅对过有个流动摊位。铜壶烧水,配上白瓷茶碗。
深秋夜雨催断肝肠,玛丽高喊“送客”又双手奉上热汤。殷红道路,笔直狭长。自那位张先生脚下延伸,入雨雾,抵幽冥。
送客声落,张先生已改换模样。古稀老人不见,面前是少壮军官身披毛呢大氅,军帽皮靴皆镶嵌雨滴。挺拔冷峻,万中无一。
佛爷发话,孟婆茶汤荡涤前尘往事,饮下便无法去寻夫人尹新月。
是以,“免了。”张家人忒霸道,干脆利落替阎王作主。
玛丽孟心叫糟糕,朝两旁罗刹使个暗语,要他们快些拿住这狂妄魂魄。
张先生眼锋凌厉,目光扫来若利刃寒芒。阴司衙役未及动手,穷奇已携风裹雨趁势跃出。横身在前,只等主人号令。
夜雨萧瑟。杯中坠入雨滴,漾起波纹涟漪。

孟婆,鬼差,凶兽,游魂。
两方对峙,剑拔弩张。

穷奇寄主右手抬至耳际,食指中指齐齐并拢向前虚点。大荒凶兽显露本性,眨眼间叼来副索魂镣铐仰脖囫囵入腹,好似咀嚼酥糖。巡睃间盯住个瑟缩鬼差,一猛子扑将过去,长尾如钢鞭扫翻茶摊。
白瓷碗盏登时碎了个痛快,抛在黝黑路面如夜昙盛放。
那位张先生到底没喝下孟婆汤。

这位?
白生吧嗒吧嗒嘴,目送百岁山搭乘扶梯。过会儿,又换了个姿势,头枕前爪继续补觉。
难讲……

八月节过后,秋风渐起,天气转凉。梁湾重新回到辅仁医院,还在适应工作节奏。
今晚,好姐妹去试婚纱,由她替班。
黎簇在群里约饭,梁湾刚敲上一句OK,护士站那边也听不出是谁,尖着嗓门儿火急火燎地催,“梁医生急诊!一层3号门!”

梁湾拍醒打盹儿的实习生,带着人大步流星地去赶电梯。边走边发语音,“小屁孩,我夜班急诊。别打电话!”
黎簇忘了语音转文字,直接点开来听。梁湾的声音中气十足,在夜里响亮放送。手忙脚乱调低音量已来不及,分享双人床的女孩子还是被扰到咕哝着翻身。皮肤细致得像奶油慕斯,带着清凉的柠檬香从他左肋滑腻腻的蹭过去。

叮——电梯门开。梁湾步伐很快,神色笃定沉着。更多的医生、护士汇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快速而无声地聚到身后,由她引领奔赴战场。

黎簇点燃香烟猛吸了几口,原本暗淡的光点骤然亮起。他早早历练成熟,凭借只言片语就晓得这
傻女人终于开窍。
湾姐回来了,神魂归位。没有十成,也有九成大半。
挺好——今后,终于不用熬夜查岗。
抛开包袱本应如释重负,又平白无故失落。
目光扫过吊顶、壁灯、液晶电视。酒店装潢乏善可陈,唯一的卖点是紧邻西湖。现在是夜里两点,落地窗外也只剩黑沉沉的湖水。
最终,黎簇的目光不再无所依傍,全神贯注凝结于女孩子赤裸的脊背。那里有着平缓温柔的弧度,肩胛骨细微隆起如沙丘投下浅灰的影,像极了月光里连绵起伏的白色沙海。

辅仁医院。
六名鬼差一无所获,自急诊室外列队远去。撒落的三两纸钱,在空中旋了个面儿,随即消弭于无形。医者仁心,他们又赢下战局。
梁湾精疲力竭。盖了条绒毯歪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,头侧向一边发出轻微的鼾声。
方才指挥若定的急诊医生,睡相乖巧像只刚刚足月的小奶猫——暖棕色的眉梢,纤长的睫羽,翕合的鼻翼。
百岁山坐在梁湾身旁,侧首看她几乎能够额头相抵。
太近了,近到只余下一线生死分际。

明知魂魄无形,亲吻抱拥都若迷离幻梦尽皆奢望,他还是忍不住伸手碰触。
手指修长,骨骼分明。
一点,半寸。踯躅向前。
情事最炽烈时,他喜欢含住她的耳垂吮吸,在最深处的柔软里颤栗着喷薄宣泄,在绵长的余韵里听她不厌其烦一次次地告白。

“张日山,我喜欢你。”

半扇玻璃窗被骤起的寒风向外撕开。百岁山担心她受凉立即收手作罢,走去关窗。
一声沉闷低响,窗户重新锁紧。

不……不对!
他的肉身早就腐烂被蛇群吞噬,仅剩枯白骨架。
一个游魂怎做得阳间事?
谁在关窗?
谁是玻璃窗中映出的阴郁形骸?


梁湾醒了,双手揪紧绒毯裹在胸前。
站起身,向他直望过来。



05.万万岁

昨夜太过仓惶,他才刚刚想起白生讲过的话:

“张先生,临走之前都有预兆,多半是化出个形来。开始化形的时候短,后来灯底下都能照出影儿。撞鬼就是这么来的。”

“那不是乱了你们的规矩?”他问。
“哪能呢!”白生把玩儿手里的对讲机。旋钮一转,呲啦呲啦响着杂音。
“一个晚上喽,算是最后了了心愿。”

魂魄化形显影,只在须臾。
梁湾没有见到张日山。两人隔着阴阳存殁,到底是遇不上。

交班时候,护士长洗好盒冬枣塞进她手里,“尝尝。”
饭盒盖没扣严,梁湾顺手揭开条缝,捡了颗出来。是玛瑙珠一样的红,咬下去清香脆甜。赶紧问,“真不错!哎,哪买的?”
护士长在电梯间拉着她八卦,语速飞快好像要赶在电梯到达前说完,“病人家属送的。一小姑娘,富二代。住朝内小街,就原来刘罗锅的宅子。枣都是自己家树上打的。”
梁湾咯咯地乐,“打听这么清楚。给你儿子物色对象啊?”
护士长掷她个眼白,“人早名花有主。你回来之前,她男朋友就从ICU转特护了。”

秋日清早阳光正好,照到哪里都像给镀上层亮晃晃的金。
梁湾走出急诊楼,定在原地双臂舒展,又稍微活动了下颈椎。去停车场的路上,光顾着撑开挎包低头翻找钥匙。
“小心,小心。”
梁湾被扯住胳膊。再抬头,离面前那棵白杨树堪堪差个鼻尖儿。
拉她那位手上利索嘴也快,梁湾还没来得及说谢谢,又听她说起来,“您走路可当心着点儿。”
仔细看,是个容长脸儿丹凤眼的标致姑娘,梳好的麻花辫儿盘成花苞,别了支碧绿簪。

她在今年夏天换的房。家具电器都是新置。带过来的旧物,唯有一盏托杨好从潘家园淘换来的煤油灯。
煤油灯被黎簇摔得坑坑洼洼,再也点不亮。

梁湾从没见小屁孩发过那么大的脾气。
拽开遮光帘的时候,黎簇用了狠劲儿。窗帘杆掉下来砸中立式空调柜机,响声惊天动地。吓得她几乎要从沙发上弹起来。再揭开另一边的厚重窗帘。
外面的阳光悉数蜂拥而至,日光里漂浮微尘。
太亮了,睁不开眼睛。
煤油灯还燃着,再也不是她造出来的古潼京。
“他死了,你也跟着疯!”少年胸膛起伏,下一秒抄起煤油灯大力掼在地上。

梁湾的新家只挂白纱帘。窗外一年四季,风景分明。煤油灯收在储物柜里。

古潼京里的储备够一个人用八十年。风过上五十年会再来。到时候,所有的通道都会打开。
她是医生,就这样给自己开了续命的药。疯病一天天好起来。

三年光景还是太短。一瞬到头,猝不及防。
玛丽孟托白生去探张家人口风,“别忘了跟那位说,想做什么今儿可都得办了!”
白虎化成人形,啵——吸管尖端扎透珍珠奶茶的塑封包装,早就窥透孟婆心思。
看不惯她如斯嘴脸,冷哼,“他要不走,你有办法?见天儿想着奖金。”


白生得了首肯,才拉开椅子坐到对面,“张先生,今晚不出去?”
百岁山摇头,笑容落寞。从那天开始,他再没找过梁湾。
白生不为孟婆,继续好心提点,“打明儿起,您就只能留这儿。”
下面定好的,形魂化为实体不散仅能维持一晚。过后,就得回来等着差役接引。不甘心硬闯出去的都化成了烟儿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,认命服输般叹息,“这边的事儿办完了。”


不年不节,晚上八点以后商场里顾客伶仃。这一层租售婚纱,尤显冷清。百岁山徘徊其间,等待归期。
身前事种种纷繁庞杂——佛爷,九门,汪家。绝境里他以肉身祭奠,守卫古潼京。幸不辱命。
身后事骤然简单——梁湾。那个女人只问他要四十年。贪心的反倒是自己,妄图予她地老天荒。

他出不去,却想再见她一面。北京城几千万人,真如大海捞针,天方夜谭。
忽地,有人说:“梁湾,你看这身怎么样?”
店铺里倒退着走出位婚纱新娘,恰好挡在面前。她轻巧的转过半圈,裙摆上的水钻璀璨炫目。
百岁山冲进店铺,眼眶都在发热,四下去寻——她在哪?

“转过去,转过去。”梁湾的声音在继续。
准新娘也走进来,从店员手里接过手机,视频通话里的梁湾还在敷面膜。
“毫无义气!在家闲着也不陪我。”
“帮你值了一个月的夜班,还不够义气?”梁湾大声控诉,“就这一家店没陪你。”

明知无果,他还是向她伸出手。
越过千千世界,越过万万恒沙,他终于触到鲜活温暖的她。
她是道纤细坚韧的光,照亮他孤寂晦暗的生途,也将陪伴他茫然未知的死路。

百年光阴可谓无憾,于她却有万般不舍。

只可惜,这一世,他已到终局。

冬至大如年,北京飘雪。密如鹅毛,沁染天地。
“白生,记得保密啊!”玛丽孟如愿拿到全奖,嘴巴咧到耳根。
“唔。”白生决定为了奶茶里加量的珍珠圆子守口如瓶。

这位张先生也没去饮孟婆汤。理由和先头那位如出一辙,又眼锋含霜,负手诘问,“寻不到她,你们帮忙找?”


梁湾心惊胆颤,脚下那条路忽明忽暗,仿佛会在下一秒凭空消失。四周是浓稠到极致的黑,偏偏又能看到憧憧人影,静默匆忙地擦肩而过。
幸好,不远处总有只火凤飞翔盘旋,似乎在为自己指引方向。

再往前行,有白色的光点正快速地奔向她。愈发接近,眼前异兽如虎复又生翼形状骇人,又乖巧匍匐等在脚边。
“穷奇!”梁湾惊异于自己下意识给出的答案,尚不及思索遍已跌入个紧实怀抱。

她没有挣脱,反而从腰际环抱住他,“你是谁?”
那人不说话,更加用力的将她压紧。

过去很久,那个人才恋恋不舍地与她分开一点距离。借由穷奇的荧光,梁湾发现他很英俊,挺拔若松,毓秀似林。
“我们要去哪?”她好像有数不清的问题。
那个人握住梁湾的手,十指紧扣,“你去哪,我就陪你到哪!”


他熬过数十万须臾,千亿个瞬间,无以尽数的刹那。终于迎来那道暖阳。


自此之后,永不分离。

一岁,两岁。

百岁,千岁。

我爱你。

万万岁。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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